突发奇想,想写遗书,没有悲伤,没有绝望,怀揣一份坦然写下我的遗书,向死而生。
篇一 ●人活起伏
爱一句话“站在高处望深渊,坠入深渊识攀岩,人不活一个点,人活起伏”。十八年,过往如烟,生活循规蹈矩,流水般的日子安宁如梦,虽有小起伏但也都像一些不痛不痒的唠叨话。照这个平稳的趋势下去,估计也就跟那些随波漂荡的“浮萍”别无二致——生、老、病、死。太多的人被束缚、沦陷在这教科书般固定化的日子里,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具有斯特里克兰德的勇气,抛弃六便士追寻白月光。
那我了?我问自己。
我明白,我不是那种大彻大悟、无恋浮华的清心寡欲之人;也不是无视现实,只追寻理想与远方的破釜沉舟之人。我留恋,留恋日落前八分钟的温暖,留恋藏在草坪中零星的枯叶蝶,留恋大城市绚烂浮华的霓虹灯,也留恋能与我惺惺相惜的人。景色与情丝如胶似漆,无论是自然之景还是社会之景都能牵动我的情思。这缕缕情丝与生活相缠绕,所以我断然不能像斯特里克兰德那般舍去,我该善待,善待我的情思与生活。
善待需爱,我欣赏且爱自己。便更加害怕我像众人样迷失在表面“安详”的日子中,逐渐迷离、麻木、平庸。故,毅然踏上一条独属于自己的荆棘遍布的小道。因为我明白,人不活一点,人活起伏。跌跌荡荡、起起伏伏,波折接踵而至,浪漫不期而遇,生命线被勾勒成一条飘逸又洒脱的波浪线,有起有伏、又抑又扬。待年老暮衰时回望,只觉坦荡自在,死时亦无怨无悔。
篇二 ●乒乓菊的读白
我的酒瓶里永远只插一枝花,今天是一朵纯白乒乓菊。台灯矮矮的,酒瓶里的乒乓菊高高的,暖色灯光让它着色不均。下半部分的白,被铺了上浅浅的黄,是暖色调的、明媚的白。上边阴影部分的白,是花尖带了些许黑点,清冷的、忧郁的白,让人心生怜悯。像是古代闺阁小姐,阳光之下,她是锦衣玉食,眼眸水光潋滟的豆蔻少女,而在茫茫夜色之中,她深知她只是被锁在深闺里的囫囵凄苦之人。她确信世界只有她一人,其他人不过匆匆过客,来了又去,从始至终世界只她一人。
她内心充盈,思想丰富。她把那复杂纠结而又多彩的思维寄托到眼前之景。用贪婪的目光“扫荡”世界,企图从细枝末节中抓住、探索某些未知的领域,以此来填满自己的某些空虚。
她一边想肯定自己的与众不同,一边又承认自己的平庸。渴望认可与真正的理解,可是她没找到。因为她的世界里本来就只有她一个人。这是乒乓菊的读白。
篇三 ●老屋
昨夜做一场梦,梦里我回到了那个我曾经住过的山间老屋——一个现在已经破烂的瓦顶土屋。我梦到了它被树压烂的那晚——我也不能解释我是如何梦见,毕竟那一晚我在城里的房子里睡得很安稳,自从爷爷离世后好像就没有人再去看顾那座房子,它总是孤零地呆着——那晚,漆黑不见一点亮光的夜、呕吐般倾泻的暴雨、鬼哭狼嚎的恶风都一齐化作巨斧砍断了老树的树干,一声巨响后,树干便稳稳地横在了老屋的“身上”,就像用荆条鞭打肉体划过的一道血淋淋的伤口。可惜老天丝毫没有怜悯,暴雨更加放肆,伤口撒盐似地猛烈冲刷着那个苟延残喘的老屋……不知老屋倾倒在那个雨夜的何时。
一夜过去了,天亮了雨停了,雨水洗礼后的世界净了明了,山村苏醒,一切都似新生的婴儿欣欣然睁开了双眼。但,老屋死了,死在了那个没人的夜晚……
日落山西,橙红的太阳奔赴地平线,消失殆尽之前总是用饱含深情的眼眸凝视着已流逝的一天。我用落日写遗书,希望用充满无限爱意的态度善待我那曲折飘逸的“人生线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