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再次出世/一场初识
在一个月黑风高夜,“土地神”他醒了过来。
“土地神”:我这是?
他转念一想,不对,他怎么活了过来?他带着疑惑从破旧的神龛里走了出去。迎着惨白的月光,就看到一个肮脏的小乞丐拿着他的供品在那狼吞虎咽的吃着。
“土地神”:你是?
小乞丐停止了那近乎原始人的进食方式,迷茫的看向那尊掉了漆的神像。
“咳咳咳咳……”他呛住了。
“土地神”没有动作,只是看着小乞丐慢慢将吃食咽下去。
小乞丐缓过来后,看着面前诡异的神像:您是……神吗?
“土地神”顿住了。他看向自己掉了漆并长了霉斑的手掌,又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破败的神龛,他是神吗?
“土地神”摇了摇头:我不是神,我只是一只不知为何还活着的妖怪。
小乞丐不相信的哭泣道:可我向上天祈愿能有神能来救救我们,您就出现了啊!
“土地神”沉默了,他无法解释自己还活着的这件事。
小乞丐:求求您了,救救我们吧!
“土地神”:你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?
小乞丐听了,擦干泪痕,便说道他叫刘苏元,是一个县令的儿子,在战乱波及到他们县前,他还是一个享受着父母之爱的贵公子。可战乱烧毁了一切——他的父母,他的一切。从此他沦落成了一个人人避之的小乞丐,他恨,但他却不知道如何去平定这天下。
“土地神”呆呆的听着他的事情,厌恶的想,又是战乱。
小乞丐带着希冀:大人,您能救救我们吗?再这样下去,所有的百姓都会和我一样家破人亡,失去一切了。
“土地神”:我能帮你们什么?
小乞丐跪下,向他磕了一个响头:望神明大人能结束战乱,给百姓们一个安稳的家。
他的眼里闪烁着“土地神”所熟悉的名为希望的火焰。“土地神”又沉默了。
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乞丐,握紧了拳头。“土地神”:我没有神力帮你……
小乞丐的眼神黯淡下来。
“土地神”:不过,我可以告诉你如何去平定天下。
小乞丐猛然抬起头,目光如炬的望向他。“土地神”凑到他的耳边,说了几句。看到小乞丐逐渐明了的眼神,他知道,他懂了。他返回他的神龛,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叹息。小乞丐冲着“土地神”的背影又磕了一个响头。
二、迎来胜利/靠得神力?
借着动物们的言语,“土地神”知道了在短短几个月内,小乞丐组建了起义军并已经推翻了几个地区的权贵统治。“土地神”并没有感到开心,而是看着远处黑烟覆盖的地方,眼神复杂。
又过了几个月,小乞丐带领起义军杀进了京都。最终,在一个细雨霏霏的下午,小乞丐杀进了皇宫。
躲在皇位后的皇上,看着那个逐渐靠近带着浑身血迹的男子:朕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钱财,朕……对了,我还可以把我最宠爱的公主嫁给你,求求你别杀我。
小乞丐:当我的父母求救时,你何曾带人来救?
他平静的走到皇上面前,手起刀落,皇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,渐渐失去了呼吸,他渐渐笑了起来——却带着满面的泪痕。
后来,小乞丐成了新一任皇帝,他励精图治,改善着这个国家,在一次祭祖的路途中,他绕到神龛面前。“土地神”好像早知道他要来了,坐在神龛外面,看着天空。
小乞丐,哦不,是当今皇上说着:感谢大人神力,让朕平定了天下。“土地神”一脸疲惫的摆了摆手:不用感谢我,这是你应得的。
皇帝察觉到“土地神”的异样,刚想询问些什么。
“土地神”提前开口道:你的愿望已然实现,那我也该回去了。
皇帝明白了什么,便没有再说什么,而是向“土地神”恭敬的行了大礼。“土地神”返回了他的神龛,只留下了一句:愿这天下别再发生战乱了。便恢复成小乞丐第一次见到的样子。
皇帝听到“土地神”的话,又恭敬的行了一礼:朕,铭记大人诲言。
说完便大步向着等候他的臣子们走去。
三、战乱又起/战乱永止
皇帝遵守了诺言,他将这个天下管理的很好。可他唯一遗憾的是,他本想将神龛修补一遍,改善“土地神”的安身之地。可不论他请了多少顶级匠人前去修补,神龛还是破败不堪,甚至又裂了几条缝。
在听到神龛裂了几条缝时,皇帝马不停蹄的从国都赶到神龛前,看到神像并未受损,他呼出了一口气。在看到那几条裂缝时,他大发雷霆,立刻吩咐侍卫将工匠拖下去杀了。可他不知道的是,在神龛的暗处,几条裂缝悄然出现。
在皇帝卧病在床时,他对太子说,当国家遇到危难时,就去神龛面前祈祷,“土地神”会帮他的。
太子面上是一脸信诺,但心里却不屑一顾:父皇这是老糊涂了吗?信谁不好,信一尊石像,还每年大张旗鼓的去祭拜?
小乞丐去世了,临终前他似乎又看到了“土地神”轻轻的叹了口气。后来宫人们都在传,皇帝临终前大喊了一声:朕做错了什么?便去世了。可传归传,事情新鲜度过去了后,很快这件事就被新任皇帝又带了一个新的美人回宫的事替代了去。
天下又乱了。战乱四起,新一批起义者犹如春笋接连冒出。在一波起义军如当年小乞丐一样攻打进国都时,新任皇帝想起了父皇说的话。
他快马加鞭的来到神龛前,扑通一下跪在刚下过雨还很泥泞的土地上,面向那个他看不起的神龛:求求神明救救朕,朕的父皇就是神明之前帮助的那个人,朕的父皇说过有难就来找您,所以求求神明再救救朕吧!
他哭的泪水鼻涕混在了一起,没有了先前的高贵,只有几分滑稽挂在脸上。可神龛一片寂静,并没有所谓的神明出现。
见过去了许久,神明都没有出现,他突然变了脸色,从地上爬起,将这几天所受的耻辱和现在的绝望发泄在神龛上。
他招呼来几个侍卫:把这神龛给朕拆了,朕倒要看看有没有神明来护着它。
几个护卫听了命令,拿着刀,上前将神龛给毁了后,又将目光放在新任皇帝的身上。新任皇帝被盯着心里有点不安,刚想说些什么。
其中一个侍卫走上前,将他干脆利落的打晕后,向着其他几位侍卫:我们带着这个死胖子去投靠起义军吧,没准我们还会被赐个一官半职当当。
其他侍卫都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,带着新任皇帝离开了这里,徒留神龛的残骸在原地。
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神明的注视,在几名侍卫走了之后,一场大雨下在了这片地区,似乎在为“土地神”哀叹着什么。在神龛的残骸里,“土地神”的脸对着天,雨水流淌而下,像极了“土地神”在哭。一道虚影出现在神龛的残骸上,见怪不怪的抬了下手,神龛又恢复了过来,只不过其上的裂缝已经多到数十条了,甚至还碎了一角。
虚影逐渐清晰,赫然便是那位新任皇帝心心念念的“土地神”,他的脸上淡漠到无所谓刚刚发生了什么。
他看向远处再度出现的黑烟,厌恶极了:都几百年过去了,为何战乱从不停止!每次都承诺的说不会再发生战乱,可哪次实现了?战乱!战乱!和平的生活他们是不会维持吗?非得引起这该死的战乱!
说完,“土地神”转身看向自己那座破败不堪的神龛。
脸上两行清泪顺着大雨一起流下,他复又看着密布乌云的天:上天,你什么都不做,却在天上看我的笑话?就因为是我帮了人类打赢了第一次的战乱——和你们的纷争,你们就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我?那我告诉你们,你们的算盘打错了!总有一天,和平的年代会来临的,你们就在天上看着吧!
说完他的身形逐渐消散,终又化作了一尊不会说话的石像,可是石像的面上却换成了一副不屈不挠的神情。
或许在未来,当和平到来的那一天,他终将能大笑着对天上那群人说:最后到底还是我赢了!是人类赢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