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你来访我,我不在,请和我门外的花儿坐一会,它们很温暖,我注视他们很多日子了。”这段煦暖的文字,本是我无意间所见。到后来我才知道它出自汪老先生的《人间草木》。
初识汪曾祺先生还是通过高中那篇《端午的咸鸭蛋》。闲适而又充满情调的文字,让我明白,原来平凡的生活在朴实的文字下,也可以处处充满美与温柔。
而《人间草木》这本书,与他一贯的风格相同。书中写出了草木山川、花鸟虫鱼的人味,写出了乡情民俗、凡人小事温润的乡土味,以一颗从容豁达的心写出了世间的美好与灵动。是汪老先生给人间的“小温暖”。
在葡萄月令中他讲述了浇水、喷药、打条、掐须的过程,与普通的种植类书籍相比,他朴实无华的字眼里透露出草木的深情,让我在了解如何种植的过程中“擎自然收获,人间好好”。仿佛那历经了伏月的考验而如琼瑰般圆润、明亮的“草龙珠”就在我眼前,唾手可得。
更令人惊艳处是汪先生写道“苹果花像雪,梨子的花瓣却是月亮做的”,这与我在初中时所学的“梨花白雪香”是大有径庭的。以至于后来我真的去观察了梨花和苹果花哪个更像雪。
物欲横流的时代,我总觉得我的物质生活是小康,虽不及青灯作伴,红袖添香,却也是衣食无忧;反观精神世界却是一片荒芜。在电子碎片化的时代,享受到了无用信息及自以为开拓眼界的知识的我,却再也难以在纸质版的书籍中沉淀下来,去探求心中的白马与草原。
我好像在迷失,却又不知道为何……
但是初读《人间草木》时,心中的悸动与迷失被恬淡与温柔逐渐代替,像一只温暖至极的手掌抚平近些天的焦虑与不安。那些朴实无华的文字之下充满着生活气息的人间烟火,是涤荡尘世喧嚣的涓涓细流,是一抹细腻可爱的有趣灵魂。
他的笔尖下总是有着一连串的惊喜:清晨薄雾里带着露珠的桂花,明亮、丰满的昆明的雨,饱涨着花骨朵的木香,黄金坠子般的甜梨,一线红的蜜桃……溢满着世间的美好与灵动,让我对草木钟情,仿佛有“四围山色临秀窗,一夜溪声入梦清”的感觉。
赏花到赏气息、氛围、情怀,隔窗听雨隔着人世中一层层标签,踏一回轻雪活着,走着,欣喜着,让生命融入四季。
掩卷深思“人生如梦,我投入的却是真情,世界先爱了我,我不能不爱它”此言不谬,深感其然。生活中很多事无解,但我们还是要试着在真理中找答案,无论是内向还是外向,沉稳内敛又或是热情奔放,不苟言笑或者热泪盈眶,你都可以顺着自然所给的本性,像草木鱼虫一样自由的活着。
愿你我都能在这草木中,找到属于自己的抚慰与温柔。